【米英】I can always find you
注意：人类米x恶魔英，人物ooc严重，设定什么都是瞎扯，不要较真，文笔不好，不喜勿喷。
以下正文
1
南国的公主失踪了。
大家都传是被恶魔掳走了，因为南国附近便有一个恶魔的居所。
而作为那个居所的主人，亚瑟·柯克兰，就这么背上了掳走公主的恶名，近一个月只要离开他的城堡就会一直受到人类勇者的讨伐。
可那赤发绿瞳的恶魔也是很无奈的啊……他从没有拐过人，现在公主失踪了，锅却是让他背上了。
再一次赶走一个人类后，亚瑟觉得心累，沿着回城堡的路慢慢走着。
路上风景还不错，让亚瑟心情好了不少。
结果路上又窜出一个人类来挡住他的去路。
那人装扮一看便知是个猎人，手里还举着弓箭准备射击。
那猎人头发是蜂蜜一般的浓金色，眼睛则是清澈如水，似是星辰大海。不过他下半脸被布遮住了，看不清脸。
亚瑟已经十分不耐了，但还是保持他一贯的优雅做派，道：“阁下有什么事吗？”
那人见到亚瑟愣了一下，握弓的手紧了紧：“听说你抓走了公主，我自是来救公主的。”
然而这下反倒是亚瑟不知所措了。
只因之前来“救公主”的人都是不跟他废话直接就上来打架的，虽然没有人能打得过他。这人竟然还会好好讲话。
亚瑟挑了挑他的粗眉，哼笑一下：“我说我没抓公主你信吗？”
“我信。”猎人毫不犹豫。
亚瑟彻底愣住，反应过来后只觉不可思议：“哈？开什么玩笑？我是个恶魔啊，我说的话你信？”
猎人却语气坚定：“我信。”
像是为了证明他相信亚瑟的话，他收起手中的弓箭，对着亚瑟毫无防备。
亚瑟森林般的眸子盯着阿尔弗雷德，冷声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猎人却摇了摇头，说：“你若是想杀人，前面那么多人来找你麻烦你早就杀了，去惹你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回来的。”
“你！”像是被戳到什么点，恶魔涨红了脸，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猎人歪了歪头，从声音不难听出他很愉悦：“既然你没有抓走公主，那我也不来烦你了。回去后我会向国王表面情况，希望其他人也不会再针对你。”
说罢猎人就转身要走。
亚瑟不能理解事情走向，慌忙道：“不是？你就这么走了？真就信我没抓公主？”
猎人却转过头，拉下了自己的面罩。
那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年纪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左右，配上他那如星海一般的双眼，更像是天使降临人间。
他笑着：“是啊，我信你！”
亚瑟看着猎人的脸庞，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便将脸扭到一边：“随你。”
“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呢？”
亚瑟看上去有些不耐道：“呵，愚蠢的人类，竟然随便将自己的名字告知。”
阿尔弗雷德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一脸笑意地用他那双碧蓝眼睛盯着亚瑟。
亚瑟被看得有些不自然，过了会，还是说了句：“亚瑟，我的名字。”
阿尔弗雷德嘻嘻笑着，眼中满是光芒：“那么，亚瑟，我以后会去找你的城堡找你的！”
“有胆子你就来呀！”
“我会的！”
阿尔弗雷德转过头，向着他要去的方向离开了。
只留下亚瑟孤身站在路边。
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远去的背影，眼中万般情感交织，像是树叶婆娑，碧水荡漾，待到再看不见他时，亚瑟才无奈地笑了一下。
真是的……还真是他的风格。
2
童话总是这样，公主被恶毒的后妈残害或是被恶魔掳走，总会有好心的勇者或是猎人来帮忙，最后就由命定的王子来真正拯救她。
但现实可不一定如此上演。
在阿尔弗雷德离开后，亚瑟出外头瞎走再也没有碰上来打扰他的人了，这让亚瑟身心舒畅。
只不过一个星期后，一个人擅自推开了城堡的门。
亚瑟看着来人，依旧持着他那优雅的风度。
“这位姑娘，这里可是恶魔之地，您擅自闯进来，不怕有什么后果吗？”
那女孩却完全不怕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我来这儿就是来找恶魔的。”
这倒让亚瑟起了好奇心。
“哦？这倒是新鲜事？那么，这位美丽的姑娘，您来找恶魔来干什么呢？”
女孩攥紧拳头，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来做笔交易。”
“交易？”亚瑟笑了一声，期待着女孩接下来的话。
“我是南国的公主，这些天害你被那些人追杀实在是抱歉。”
随后她又嘲笑一声：“明明以我国的国力，做好各项准备，与敌军对抗不成问题。”
事实上现在南国仅凭着骑士长与其那只不足五千人的军队就能抵抗两个地方的侵略，可国王总是以打仗消耗巨大来避免战争，宁愿割地也不选择打仗，如若再这样下去，南国迟早也是被瓜分的结果。
“可父王宁愿派人声讨恶魔来寻回公主也不愿去抵抗北国的军队。只有骑士长大人一直带着军队游走于各个战场抵抗北国。”
“寻回您后，好让您去和亲？”
“是的。”公主苦笑道。
“那您为什么选择跟我交易呢？”
“神听不到我的祈祷，天使也从不干涉人间的事务，只有恶魔愿意，只要我们愿意付出代价。”
亚瑟扶了扶额，无奈道：“好吧，南国的公主殿下，您想做笔什么交易？彻底逃离您的国家开始新的生活？”
她摇了摇头。
公主生得甜美可人，此刻一头红发如焰火在风中肆意燃烧，她握紧了拳头，脸上写满了坚毅不屈。
她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城堡里荡起回响。
“我，南国公主，愿以生命甚至灵魂为代价，望能予南国骑士长无上的智慧与力量，带领军队抵抗北国，保我南国国民安居乐业。”
亚瑟的血眸盯着公主，神色极其复杂。
公主有些紧张，手上已经出了不少汗，她咬紧牙根，等待着恶魔的选择。
过了一会，亚瑟站起来，走下台阶，来到公主面前站住，右手放于胸前，微微鞠躬。
“美丽的公主殿下，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如若您的父皇能够有你这般勇敢与气魄，相信南国也不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只是可惜，我虽身为恶魔，却从不与人交易，事实上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实在是抱歉。”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可是……”
公主刚想说话却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
“恶魔，离公主远一点！”
城堡的门口站着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他早已拔出长剑，已做好作战的准备。
“你怎么找过来的？”公主惊愕。
“亲爱的公主殿下，我总能找到您。”
亚瑟却嗤笑一声：“人类，我可不想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接着他就看到阿尔弗雷德气喘吁吁地跑到男人身旁。
阿尔弗雷德显然不明白此时的状况，看到公主在这也是吃了一惊，但还是对着男人说：“伙计，你冷静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敢保证绝对不是恶魔抓走的她，你看，公主现在不也还是好好的吗？”
公主也向门口走去，她走到男人面前，压下他攥紧长剑的手，道：“骑士长大人，那个猎人说的没错，并非是恶魔抓走了我。我是自己愿意来的。”
骑士长则不可置信：“公主殿下，您来这里做什么？”
公主沉默不语。
而恶魔却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水晶球，抛向骑士长：“接着！”
骑士长下意识接住。
待他回过神来，水晶球已经开始发亮了，接着光芒又沉息下去，仔细瞧，球开始传出声音，球内也开始有了图像。
“恶魔！你想……”
“仔细看。”亚瑟冷哼一声。
公主垂下了头。
是刚刚她与恶魔做交易那一段。
“公主殿下……”
当公主与恶魔的对话来到尾声，水晶球也慢慢地黯淡了下来。
看完了这段对话的骑士长惊讶且心疼地看着公主。
“所以明白了吗？你的公主殿下为了南国的安危甚至不惜把灵魂献予我也要让你得到无上的力量去拯救家国。”亚瑟出声道，“公主殿下不仅是个美丽的姑娘，更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姑娘，你们的军队能拖这么久，想来公主殿下也出了不少力气。”
一时无人说话。
骑士长低头看向公主，好半天才说：“是的，公主殿下确实是智勇双全。总能在我军陷入两难之境找到解决的办法。”
“所以以公主的才能，倒也不是不能上战场。”
骑士长直面恶魔立即反驳，他怒道：“公主殿下乃是万金之躯，怎能跟我等臣民上战场？”
“可你也从未问过她的意愿。”
骑士长噎了一下。
公主抓住骑士长的手臂，语气坚定：“我愿意的，我不想呆在皇宫里等着被送去和亲，然后还要听到我的国土又一次被分割出去，若是如此我宁愿战死沙场。”
“公主殿下……”
“嘿伙计，南国的下一任君主是个女王倒也不错，不是吗？”阿尔弗雷德拍了拍骑士长的肩膀。
亚瑟转过身，走上台阶。
“我想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决策。”
“骑士与百姓们早已不满陛下放弃国土而换取片刻的安宁，如若能有一名聪明果决的君王，一定会得到他们的拥戴。”
“骑士长大人？”
“公主殿下，王国不仅仅需要的是带领军队保家卫国的骑士，更需要英明的王来统治国家。在我看来，无人能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亚瑟坐回宝座上，手撑着下颌，笑道：“既然决定了，那你们就回去吧，虽然恶魔的祝福没什么用，但还是祝福你们。”
3
待公主与骑士长走后，亚瑟才终于与阿尔弗雷德说上话。
“阿尔弗雷德，你来干什么？”
“Hero说过会再次来找你的！”
“那你还真是有够信守承诺的。”
“那是当然！”
亚瑟被阿尔弗雷德大大的笑脸给噎了一下。
他就……听不出这是嘲讽吗……
好吧……
他不是一直都是那样吗……
“说实话真没想到公主会自己来找你，虽然猜到你一定会帮忙，不过，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亚瑟没有否认：“阿尔弗雷德，我想你应该明白，随便直接插手人间的事务可不是件好事，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都是会面临麻烦的。”
不料这句话却让阿尔弗雷德沉下脸。
亚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他鲜少见到阿尔弗雷德严肃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他看向亚瑟，眼里突然就溢满了愧疚与感伤，这更是令亚瑟不解。
阿尔弗雷德终于说话了：“你……你就是因为这个堕天的吗？”
亚瑟瞪大了他那密林般的双眸。
亚瑟没有回答让阿尔弗雷德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阿尔弗雷德走上阶梯，来到亚瑟面前，双手摁在宝座两边的扶手上，将亚瑟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的眼睛。
那里有着充满生机的幽绿森林，带着雨水的湿润与夏天的气息。
与多年前一模一样。
“亚瑟……我记得你的，你是天使。你曾有淡金的头发，所以……你是因为救我才成为恶魔的吗？”
他是认识恶魔的，准确地说，他曾被恶魔救过。
可当时的恶魔不是恶魔，是天使。
阿尔弗雷德那年才七岁。
他就像以往一样离开家去野外玩耍，却遇到了恶兽。
小小的孩子终究跑不过凶恶的猛兽，阿尔弗雷德被恶兽的爪子按在地上。
他充斥着恐惧与不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闭着眼睛，不敢睁眼去看。
不多时，他却感到身上的压力没了，并且听到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他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了。”抱着他的男人温柔地安慰着他，手还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
阿尔弗雷德终于睁眼了。
他看着那有着幽林般翠绿眸子的金发男人微微垂着眼睑，而唇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
男人的背后有着洁白无瑕的双羽。
是天使。
是天使救了他。
天使很温柔地看着他，眼里却有着太过于复杂的情感。
他看不懂。
天使将他放下，带着他回了家。
此后再没见到天使了。
可他一直记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直记得天使当时的眼神。
他想找到他的天使。
后来……
他找到了。
他听说了南国公主失踪的事，本想与传言拐走公主的恶魔一战高下，可是当他真正见到恶魔的时候才知道。
十几年光阴改变了一切。
但即使无暇的金发染上血色，天使沦为恶魔，他还是认得出亚瑟。
即使亚瑟成了恶魔，他也依旧相信，亚瑟的灵魂依旧是当年的那个天使。
可他不希望让亚瑟堕天的原因就是他。
“亚瑟……”阿尔弗雷德艰难地开口，“是因为救我吗？我记得的，我七岁的时候遇到你了，你救了我，当时的你还是天使……”
亚瑟被阿尔弗雷德这番话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原以为阿尔弗雷德不会记得。
沉默在漫延，一分钟犹如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长到阿尔弗雷德鼻子发酸，差一点就要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但最终亚瑟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因为救你。天堂还不至于因为救了一个人类孩子就让一个天使堕天。”
“那是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
亚瑟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接着就垂下头。
“因为色欲。”
“怎么可能？”阿尔弗雷德简直不敢相信。
亚瑟在心里叹了口气。
与其说是色欲倒不如说是执念。
但还是以色欲之罪堕天了。
相爱的痕迹是很难被抹去的，即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终于有一天他心中爱恋被发现了，因此处以堕天。
他不悔，也不恨。
也忘不了。
“就是如此，你信不信随你。”亚瑟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阿尔弗雷德继续问道：“那……那那样也只是堕天吧？你是怎么成为恶魔的？”
刚问完他就后悔了。
事实上亚瑟没有必要回答他这些问题，这些问题还一个个触及隐私。
阿尔弗德雷懊恼自己怎么突然不经大脑问出这些个问题。
可亚瑟回答了，就像是被故人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一样，不紧不慢。
“怎么成为恶魔……本来我也就是个堕天使罢了，不曾想竟不小心踏入魔域，还喝了摩罗多之水。摩罗多的恶魔之水，堕天使喝了就会变成恶魔 。当个恶魔也不错，倒也自由了些。”
“这样啊……”
“所以你可以放开了吗？”
阿尔弗雷德这才想起来他禁锢了亚瑟许久。
他立马放开扶手退开几步。
事实上，只要亚瑟想就能直接推开他，但是并没有，亚瑟甚至还告诉了他不少关于自己的私事。
所以……亚瑟没有抵触我，对吧？阿尔弗雷德想。
“那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那个在你怀里的哭泣的那个男孩吗？
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一字一句道。
“当然，我全都记得。”
记得属于我们的一切回忆。
4
阿尔弗雷德成了恶魔城堡的常客。
很多时候连自己的居所都没有回，反而在恶魔城堡里过夜。
阿尔弗雷德的朋友一度以为他被恶魔迷了心智。
而在阿尔弗雷德无数的解释和保证下，他的朋友才终于肯相信亚瑟与那些罪无可恕的恶魔不同，并且发现除了与恶魔交往甚欢，他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变化。
阿尔弗雷德一直都很喜欢亚瑟的蔷薇花园。
说起来第一次来到亚瑟的花园时阿尔弗雷德确实很惊讶。他原以为应该有其他的人来打理这片花园，当亚瑟穿起园丁服拿着工具熟稔地修剪枝叶时才明白那一片片都是亚瑟亲手修的。
当时的亚瑟还嘲笑他。
“我这儿就我一个恶魔，你觉得谁会帮我打理这花园？”
阿尔弗雷德却问他为何不使用魔力。
亚瑟一度无语地看着他：“不过是打理一片花园而已，用魔力未免过于浪费。再者，修剪这些蔷薇也并非什么枯燥的事情。”
看着阿尔弗雷德怀疑的眼神，还补了一句：“至少在我看来。”
后来阿尔弗雷德也经常与亚瑟一起打理这片花园，曾经在他看来非常枯燥无味的事，现在与亚瑟一起做，倒也没觉得很无聊了。
他经常给亚瑟讲人间的事。
亚瑟不常出门，也从来没怎么对人类的故事有兴趣，乍一听阿尔弗雷德讲的故事，还觉得蛮新奇的。
阿尔弗雷德不愧是个讲故事能手，总能把故事讲得惟妙惟肖，亚瑟常被他逗得笑出声。
而他每一次看着亚瑟的笑容，都有一种莫名的悸动，终于他在时光的长河里披沙沥金，看到自己被掩藏的感情。
就这样修剪花草，讲着故事，有时再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小憩一会，一下午的闲暇时光就过去。
不知不觉就是几年。
阿尔弗雷德比初遇时成熟了很多，不再像当年的大男孩那么毛毛躁躁，却又保留他一贯的乐天派。
而亚瑟没有任何变化。
“亚瑟。”
“嗯？”亚瑟一边修剪着蔷薇，一边应着阿尔弗雷德。
“嘛，好像一直是我在讲啊……亚瑟你就没有什么故事之类的跟我分享吗？”
亚瑟疑惑地看向阿尔弗雷德:“故事？”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道：“唔……好像也没什么好讲的，我很少去外面，对其他恶魔的事迹不清楚，不过关于魔域的事物倒也知道一些，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因摩罗多之水而成为恶魔，魔域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像什么莱恩河的水据说还能让人记起前生的事？还有什么长于布尔山的海因草，吃了会丧失神智？总之奇奇怪怪，而且也都是传说下来的，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谁也不清楚。关于恶魔的事我也只知道这些。没什么好讲的。天使的话……神话传说不少，但想来你也知道得多。”
阿尔弗雷德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亚瑟旁边，戴起手套，拿起修枝剪，边修剪边说：“好吧。”
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思绪万千。
此时正当黄昏，阳光撒在阿尔弗雷德身上，本是如蜂蜜一般的浓金色头发被染成淡金色，而棱角分明的脸庞也被修饰得柔和了些。
恍惚之间就好像回到哪一年的岁月里，什么都没有变。
一转头，他就在那里。
亚瑟轻轻笑了一下，说：“唔……那就讲关于两个天使的故事吧。”
“诶？”阿尔弗雷德顿住手上的动作。
“不想听吗？”亚瑟微微歪了下头。
“当然想！”阿尔弗雷德立即回答。
亚瑟放下手中的工具，望向天空：“曾经有一个天使长，他与朋友路过了第三重天，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个小天使，他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小天使，于是将他带回他的居所亲自教导。”
小天使是个聪明的孩子，天使长所教导的事物他很快就学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天使也长大了。
成长的过程他跟跟天使长吵过一次架，因为小天使认为他长大了，而天使长却依然认为他还是小孩子，那时候的天使与恶魔可不像现在互不相干，小天使为了证明他长大了，竟然跑去天堂地狱之交界去对抗恶魔，回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的血与荣誉，去见天使长。
天使长当然心疼他这个弟弟，只是这个弟弟对他说。
【对不起，但是如果时间能回溯，我还是会这样选择，莫要将我当成你的弟弟了，我从不想当你的弟弟。】
天使长听到他这么说心都要碎了，只不过下一秒他便被小天使捧起来了脸。
【我希望你能不再当我是小孩，我能与你并肩而行，我是爱着你的，我也希望你像我爱着你一样爱着我。】
天使长回应。
【我当然是爱着你的啊！】
可小天使摇了摇头，说不一样。
接着，他便吻上了天使长的唇。
“啊？”阿尔弗雷德惊讶，“原来他对天使长是这样的感情啊？那天使长接受了吗？”
亚瑟笑了笑：“那怎么可能？把小天使当了那么久的弟弟，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再者，那是天堂不是人间，天堂可是不允许天使出现任何私情欲望的，天使若是被发现这种情况，将会被处以堕天。”
“啊？”阿尔弗雷德像是完全无法理解似的：“这也太那什么了吧……就因为这个就堕天啊……那那个小天使他后来怎么样了，真的堕天了吗？”
“他成功了。”
“什么？”
“他追到了天使长。”
阿尔弗雷德这次连话都说不出了，但亚瑟则继续讲着这个故事。
“他实在太有耐心了，耐心到一点一点的把天使长的心都捂化了，让天使长眼睛随他而移，心脏为他而跳。”
“你能想到他为了追天使长都做了什么吗？天使长爱喝由神水泡的茶，他就天天去清泉那里去接，天使长还喜欢种花草，他就陪着天使长在花园一起修整。还有很多很多。到后来，天使长的心都动摇了，小天使就趁机一击击溃了天使长心房的壁垒。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天使了，怎么能做这么混账的事。”
阿尔弗雷德挠着头却笑了笑：“这不挺好的吗？可能是看法不同吧，我们人类就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
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又垂下眼睑，神情变得悲伤。
阿尔弗雷德自然察觉到了，便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他们的感情被发现，都堕天了？”
亚瑟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到一旁，迎接着夕阳，背对着阿尔弗雷德。
“天使与恶魔的战争再次爆发了。小天使作为天堂的圣光骑士团团长参战，而天使长，本来也该上战场，他可是参加了数不胜数的战争啊，可那一次他却被安排到后方进行支援。那一战天使们赢了。”
亚瑟讲到这里顿了顿。
“那然后呢？”阿尔弗雷德忍不住问道。
“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你是说……小天使？”
“嗯……”
空气一片沉静。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天使长对小天使的感情被发现了，他被处以堕天。”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吗？”阿尔弗雷德声音低沉，“仅是因为这样的感情？”
亚瑟笑得无奈：“因为不被允许。”
阿尔弗雷德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一刻的亚瑟惊艳了，仿佛初遇的那个瞬间。
“不过我相信他还是会找到属于他的那个小天使。”
亚瑟转过头，眼睛微眯，嘴角上扬，眼中似有宝石在发光。
光柔化了他的轮廓，像是春风拂过大地，露水滴落草坪，他给予了阿尔弗雷德他最温柔的笑容。
“他会找到的。”
像是坚守着某个诺言。
此刻与过去重叠。
他是恶魔，也是天使。
阿尔弗雷德看着这样的亚瑟，放下了工具，情不自禁地走向他。
亚瑟也彻底转过身，面对着阿尔弗雷德。
他看着阿尔弗雷德慢慢走进他。
“阿尔……”亚瑟话没说完，因为被吻住了。
出乎阿尔弗雷德的意料，怀里的人并没有挣扎，反而顺从他加深了这个吻。
嘴唇相离后，两个人也仅仅是抱在一起。
园里蔷薇随风摇曳，天边是落日余晖。
5
关系的改变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大变化，只是比之前多了些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阿尔弗雷德当然把这件事告诉给朋友马修了，毕竟谁不想让朋友知道自己的恋情，让朋友祝福自己。
马修对此当然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阿尔弗雷德很多时候是个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他对那个恶魔的爱慕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今天还要去那里吗？”马修将烤好的枫糖饼递给阿尔弗雷德。
“是啊！谁不想一直黏在恋人身边？”
马修思索一番，终究是开口了：“阿尔，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嗯？”
阿尔弗雷德不解。
马修则拿起咖啡豆研磨起来。
“唔……我并非怀疑你对恶魔的感情，事实上你坚定得让人感动，我从未见过那个恶魔，也因此我不对他做任何评判，可有一点你始终要明白，你是人类，他是恶魔。”
“人类与恶魔就不能在一起吗？只要相爱不就行了吗？”阿尔弗雷德突然有些赌气。
“阿尔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过，你与恶魔在一起我当然是会给予你们我最衷心的祝福。可是阿尔，你想想，你与恶魔从初见到现在，你改变了多少？而恶魔又改变了多少，并非心里上的变化而是外貌上的变化。”
阿尔弗雷德无言，他开始明白马修要说的是什么了，但还是左顾而言他：“难道我变丑了亚瑟就不喜欢我了吗？”
马修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阿尔，我知道你勇敢，但有时候也会逃避，不过逃避可不是用在这件事上的。你必须明白，你跟恶魔的时间是不对等的，你出生，长大，老去，甚至死亡，而他亘古不变，如果，如果说，他是真的爱上你的话，我反倒开始忧心他了，阿尔，他会承受你离去的痛苦。”
阿尔弗雷德这下彻底明白了。
“阿尔，不管你接受不接受，这是事实。”
口中香甜的枫糖饼变得索然无味。
“阿尔……去跟恶魔谈一谈吧，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我也只是怕你以后想到这个而无所适从，现在先说开了也好，都谈开了，那么一切都将无所畏惧。我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真的能地久天长。”
城堡外有着一片肆意生长的紫罗兰。
此时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微风轻拂，花朵微微摇曳。
阿尔弗雷德就坐在花田中间。
亚瑟找到了他。
明明说好要来城堡，结果自己跑到外边的花田去了。亚瑟在心里小小地生气着，不过面上没露出来。
他在阿尔弗雷德身边坐下，看到阿尔弗雷德明显的很不开心的样子。
亚瑟也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这家伙可是个乐天派啊，这个样子可不多见。
于是亚瑟心里那点气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尔，你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亚瑟，挪了挪屁股转一下身，侧身枕在亚瑟的大腿上。
亚瑟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阿尔弗雷德，也没再说什么，手插进阿尔弗雷德的头发为他梳理。
很久很久，阿尔弗雷德打破了这场寂静。
“亚瑟，你几岁了……”
亚瑟手上动作顿了顿。
他微垂着眼睑：“忘了，几千？几万？太久了，记得不太清。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正躺着，亚瑟正低着头，两人四目相对。
“但我的寿命也才几十年……”
亚瑟愣了愣，而后笑了出来。
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的笑容，理解不能：“你怎么笑了，这好笑吗？”
“阿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或者……甚至可能是在后悔……是吗？”
“后悔倒不至于……只是……我会先于你死去……”
那你就会承受我离去的痛苦。
被留下的人总是最痛苦的，更何况，恶魔近乎永生。
难道要让亚瑟在他离去之后沉浸在痛苦里面吗？或许有一天这样的痛苦会被时光所磨平，但这样的时光要承受多久？阿尔弗雷德不愿意这样。
“阿尔，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在你吻我之前的很久很久的以前，我就已经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这条路可能会非常痛苦。”亚瑟抚摸着阿尔弗雷德的头发，“但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即使你后悔了我也不后悔。”
他轻轻吻着阿尔弗雷德的额头。
“阿尔，你的离去固然会给予我痛苦，但是那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会痛至少证明了我的心还在跳动。”
证明了我的心还在为你跳动。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点。那只是另一趟旅途的开始。”
阿尔弗雷德起身抱住亚瑟，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亚蒂……”
亚瑟拍了拍他的背。
嘛，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当年那个大男孩啊。
不管是天使，还是人类。
“阿尔，即使你离去，我也会找到你的。”
“亚蒂，我也会找到你。”
“嗯……我们都会找到对方的。”
人类的漫漫几十年，于恶魔而言不过弹指一瞬。
亚瑟坐在床边，将新摘的蔷薇放在阿尔弗雷德的身上，左手抚摸着阿尔弗雷德满是皱纹的脸。
床上的人生气已经很低了，想来不久就会离开人世。
阿尔弗雷德握住亚瑟的手：“ 亚瑟……”
“嗯，我在呢。”
“亚瑟，我爱你。”
从一而终。
他拉着亚瑟的手，闭上眼，虔诚的吻着亚瑟的手背。
亚瑟眼眶通红，眼泪从眼角流下，他笑着说：“嗯，我也爱你。”
阳光撒在他们身上，岁月在此定格。
“睡吧阿尔……我一直在呢……”
““阿尔，我会再一次找到你的。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Artie,I can always find you.”
一年又一年，春来秋去王朝更迭，花园里的蔷薇与城堡外的紫罗兰更换了一季又一季。
某个恶魔在世界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几百年来的找寻，一无所获。
但他不会放弃，他会踏上新的旅途。
他就要踏上新的旅途了。
他站在紫罗兰花田中央，看着夕阳渐下，候鸟迁徙。
“alf……”
亚瑟听到有另外的人来到着这片花田。
他转过身，看到了那个黑发蓝眼的恶魔。
是熟悉的面庞，和那对在他心里永不褪色的星辰大海。
“Artie,I found you.”
end.
评论(4)